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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因突變、年齡增長、環境惡化、不良生活習慣等，都是影響癌癥發病率的重要因素。

2018年2月，國家癌癥中心發布的數據顯示，平均每1分鐘，就有7人被確診為癌癥，4人因癌癥死亡。怎樣提高癌癥治愈率是科學家們一直探索的問題。

科學家們發現，癌癥的早期發現與治愈率有非常密切的聯系，癌癥的早期篩查是治愈癌癥的關鍵。基因檢測技術通過血液或其他體液（唾液、尿液、腦脊液等），即可檢測出身體是否攜帶致癌基因，或已發生基因突變，從而在癌癥早期就能發現并指導臨床治療。但歷經數年，癌癥早期篩查技術對于多數人而言，仍充滿未知。

什么是癌癥早篩？早篩技術是否靠譜？什么樣的癌癥適合早篩？基因檢測產品五花八門，普通用戶又該如何挑選適合自己的產品？

為解開疑團，《21CBR》記者專訪了泛生子基因CEO王思振和泛生子基因CTO焦宇辰。

王思振掌舵的泛生子基因，聚焦癌癥精準醫療，產品和服務覆蓋癌癥全周期，擁有中、美雙研發中心，及獲得CAP和CLIA雙認證的醫學檢驗實驗室。焦宇辰同時是協和醫科大學臨床醫學專業醫學博士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生物化學系理學博士，后在著名腫瘤學家Bert Vogelstein教授指導下從事博士后研究工作，方向為腫瘤基因組及重要癌癥基因突變的機制研究和轉化醫學研究。

以下為兩人接受專訪時的口述，內容略有編輯。



早篩是解決癌癥的最佳辦法

焦宇辰：早篩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，主要是指利用各種辦法，在早期階段把腫瘤檢測出來。

在日常生活中，人們可能看到，有人突然患癌癥去世了。實際上，癌癥的生長過程很漫長，不像我們看到得那么“急”——被確診為癌癥后幾個月就去世了。

一個正常的細胞逐步發展成晚期腫瘤，需要長達幾十年的時間。比如結直腸癌，腫瘤的發生、發展階段的前二十多年里，是能夠治愈的，如果能早發現，通過手術切除，患者就能痊愈。只有到最后三年左右，癌細胞長大了，發生轉移，就變成真正的不治之癥，多數晚期轉移的癌癥，到現在還沒有很好的治愈辦法。

早篩，不聚焦于最后三年里發現癌癥，而是想辦法在患者前27年可治愈的時間里，把它檢測出來。

人類身體對多數癌癥沒有明確感知。有人覺得胃不舒服，肚子疼，可無法區別這是癌癥還是其他疾病，一直到“它”長得很大，有持續性的疼痛，甚至出現梗阻、出血等一些非常嚴重的癥狀才去看病，這個時候確診的常是晚期。

早篩，是解決癌癥問題的最佳方法，到晚期就沒有辦法。

篩查技術有幾大類：一是基于循環腫瘤DNA，用蛋白標志物或其他的標志物，進行無創活檢的篩查，即利用血液檢測；其他技術包括傳統的影像學檢測、觸診、查體等。目前來說，早篩技術更多集中于血液的無創活檢。

三種癌癥的早篩技術應用廣泛

焦宇辰：目前，比較成功的傳統早篩癌類，在美國早篩的高發腫瘤是結直腸癌。美國醫療機構建議男性50歲的時均做一次腸鏡，有兩點原因：一方面如果患者從年輕時細胞開始發生癌變，發展至中老年時腫瘤可能處于中后期階段，仍有良好的治愈率；另一方面，如果在50歲時腸鏡檢測結果健康，至少再需要20年，受試者才有患晚期結直腸癌的可能。



日本的胃癌早篩工作做的比較好。日本人胃癌發生率較高，醫療機構積極推行胃鏡篩查，在很多社區診所就可以做，極大地提前了早期胃癌發現率，也提高了胃癌治愈率。

乳腺癌早篩相對簡單，早期發現的治愈率也比較高。乳腺癌是一種體腔外的腫瘤，通過觸摸即可判斷是否有包塊。

500美元檢查8種癌癥

王思振：腸鏡、胃鏡在美國、日本等國家已經成為較常用的篩查手段，但內窺鏡做早篩有兩個問題：一是舒適度較低，有一定風險；二是只能檢測某一種癌，對于非高危人群來說不夠經濟。

近幾年，在學術界和產業界，癌癥的早篩變成了熱點。

在學術界，兩年前，焦宇辰教授的導師——癌癥基因組學近代奠基人Bert Vogelstein，在美國癌癥大會上發表演講稱，癌癥的治療，或者說人類戰勝癌癥的斗爭，重心要往前移。

他建議，未來不應將大量的研發資金只投入至藥物研發領域，而應該配置更多資源到早期篩查技術的研發上。結直腸癌就是典型的例子，如果早期發現，在一期、二期時，可治愈。到了晚期中的第四期時，很難治愈。

Bert Vogelstein這么說，是因為初期的研究已經有非常好的結果，成果很快會進入臨床，屆時，早篩可能會更方便、更準確、更便宜。

從產業角度來講，美國一些從事癌癥精準醫療的上市公司，其主要業務就是通過血液檢測進行癌癥診斷及早篩，過去一兩年中，股價表現十分優異。在學術界和產業界，整個癌癥早篩領域發展都極其迅猛。

焦宇辰：隨著癌癥早篩技術的發展，未來可以在癌癥的各個階段實現液體活檢——通過血液等體液來檢測，發現各個常見腫瘤釋放出的信號，包括一些在血液中游離的DNA段，蛋白的標志物等。

通過這些標志物來推測是否有腫瘤，腫瘤在哪里。這樣，可能抽一次血，就能夠篩查到多種癌癥。基于無創活檢的癌癥早篩，未來可能是解決癌癥問題的最佳方法之一。屆時，僅通過無創或微創的檢測就能發現癌癥于萌芽中，大大提高治愈率。

我們在2014年的一項研究第一次證明，通過對血液中游離的DNA段，即循環腫瘤DNA（ctDNA），進行突變檢測，有一半以上的概率發現可治愈期的腫瘤，并且覆蓋多個癌種。

2015年，我們把新的標志物和傳統的蛋白標志物結合到一起，再通過人工智能算法，進一步提高了檢測的靈敏度。

年初，Bert Vogelstein教授在《Science》發表了一篇文章，里面談到的“500美元成本的檢測方案可以篩查8種癌癥”，就是基于這種技術。

基因早篩類產品尚未大規模應用

焦宇辰：早篩可適用一些高危人群，他已經有了一些明確的患病風險，某種癌癥發生的概率相對比較高，這時進行檢測效果會比較好。

現有的基因級癌癥早篩產品在不斷成熟中，這些產品需要經過大量臨床實驗驗證才能確定其可靠性。因此，早篩產品對人們的幫助到底有多大，需要不斷地對大規模人群的實驗之后，才能得到比較明確的結果。

對于消費者來說，應該根據自己的基礎情況去篩查，選擇篩查某些癌癥。比如說肝硬化患者，應該重點關注肝癌，如果有抽煙的習慣，那需要重點關注肺癌。部分醫院、體檢中心和第三方實驗室，都可以提供早篩的產品和服務。對于高危人群的早篩，相信未來三年會不斷有新的產品出現，實現比較好的早篩效果。

隨著大數據的不斷積累，以及檢測技術、分析技術的成熟，我相信會實現泛癌種的早期篩查，也就是一個健康人，抽一管血，就可能對他體內多種癌癥進行早期篩查。

王思振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癌癥早篩產品，我們希望它的價格是大眾能夠接受的，在千元以內。



未來十年，早篩會成為癌癥精準醫療領域中的重大熱點。我不能說對早篩的關注會超過新藥研發，但原來一架馬車會變成兩架馬車，人和癌癥的斗爭，治療和早篩兩條路都要走。

比如在胃、腸，或是肝方面，基于早篩及時發現腫瘤，通過好的外科醫生進行微創手術就能有效的治療，并且成本不高。目前通過藥品還很難達到治愈癌癥，而通過早篩發現腫瘤的患者，運用簡單手術或化療，能大大提高治愈的概率。



基因技術助力癌癥全周期管理

焦宇辰：隨著高通量測序技術（又稱“下一代”測序技術，能一次并行對幾十萬到幾百萬條DNA分子進行序列測定）的發展，在未來，會以非常快的速度應用到日常生活、臨床應用當中，檢測成本會大幅降低。

王思振：這些年，精準醫療非常受關注。沒有基因技術的發展及大規模應用，就談不上現代意義上的精準醫療飛速發展。我經常舉一個例子——基因技術會變成未來醫學，或是健康管理基石性技術。

在癌癥領域，泛生子的宗旨是希望通過基因組學打通癌癥精準醫療閉環，開發癌癥全周期管理的技術和產品，從癌癥的風險評估到早期篩查，以及針對癌癥患者的基因檢測分子分型、用藥指導和預后監測，全方位幫助人類對抗癌癥。

很多時候，早篩是針對健康人，或者是高危人群早期發現癌癥的一個工具。但在癌癥全周期管理中，早篩之前還包括風險預測。

每個人因為遺傳的特質不同，患癌風險不一樣。基因檢測可以區分出因遺傳因素導致患癌風險更高的人群。普通人可能只需一年做一次篩查，患癌幾率高的人群，或需要三個月做一次篩查。

泛生子已經在做的工作，就是癌癥全周期的管理。對癌癥病人，做精準診斷，給他匹配最好的治療手段；在整個癌癥的治療過程中，通過好的監測手段，來提高整個治療效果。比如，通過尿液的檢測來篩查尿路上皮腫瘤，這個既可以是早期診斷手段，也可以是監測手段。

未來，基因組學的迅速發展，必然會帶來新的癌癥全周期管理工具，可最大程度地降低癌癥對生命的威脅。